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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苏】Keeping the Faith - 01(现代AU)

*入美苏坑前就很想写的一个梗,源自小说《荆棘鸟》。终于动笔,发出来自断后路。但其实完全没想好该怎么写,所以随时会坑。
*伊利亚是普通人,苏洛是神父。可能以后会有一些BG情节。注意踩雷。
*标题来自一部电影,但和文的内容完全没关系,只是实在不知起什么题目所以借用。
*对宗教毫无研究,也无意讨论信仰问题,就是想写这样一个普通人的故事。还是注意踩雷。

Keeping the Faith (Napoleon Solo x Illya Kuryakin)

01

拿破仑·苏洛第一次站在伊利亚面前时,男孩觉得他一点都不像一位神父。
不是吗?他看起来和自己见过的神父都不一样。他们要么古板严肃或者温和儒雅,但都有一种超然的宁静。可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身上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生气,好比一丛精致的花朵间兀地窜出一株野性勃勃的青草。
他身穿黑色修身长裤和普普通通的白衬衫,站在客厅里朝母亲礼貌得体地颔首,伊利亚不知道是否只有自己看出了他弯起的眼角里藏不住的洒脱风流的神气。他站立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青年衬衫领口。也许因为今天闷热的天气,他没有佩戴罗马领,伊利亚注意到他衣领内侧都是雪白雪白的。
“我是来接替拉森神父的拿破仑·苏洛。真高兴见到您和您的孩子们,布雷兹太太。”
他在这一天里应该已经重复这些话很多遍了,但口气听起来依然真心诚意又兴致勃勃,好像他真的只是来对他们一家说这些似的。他的口音活泼又优雅动人,与这里有着红堂堂脸颊的壮实男人们完全不同,让伊利亚想到安娜·卡列宁娜时代散发着香气的洁白信笺上的花体俄文字母。
母亲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向逆光站立的青年伸出手,而后者绅士般地握了一下,看起来几乎要亲吻妇人因为繁重家务而变得粗粝的手背。
“来向苏洛神父问好,孩子们。”
母亲把他和妹妹推到身前。苏洛弯下腰对沉默不语地瞪着他的小女孩笑道:“你叫盖布瑞拉对吗,泰勒小姐?我能不能叫你盖比?”
“可以。很高兴见到您,苏洛神父。”
十三岁的盖比以一种超越年龄的老成口气回答,又礼貌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并不是您的教友。”
“我知道。”苏洛笑眯眯地说,“不过很高兴你能亲口告诉我。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同样可以成为朋友?”
这下轮到一脸桀骜的小女孩发愣了,半天才红着脸点点头,学着母亲的样把手伸给苏洛,而苏洛笑着执起女孩儿的手轻吻了下她的手指,那模样就像在亲吻红衣主教的戒指。
然后那双蓝莹莹的好看的眼睛转向了伊利亚。
“你一定就是科里亚金先生。”
这回神父先朝他伸手,而伊利亚的胃整个收缩了一下,感觉刚才喝下去的一小罐牛奶感觉要被挤出喉咙。
神父的手指线条谈不上特别优美,但连修剪整齐的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连着指甲底部白色的半月形痕迹一起看起来赏心悦目。伊利亚则悄悄地将背在身后的手在衣服下摆来回擦拭着,枉然地企图擦掉指腹上让他原本修长白净的手指显得脏兮兮的铅笔灰和墨水渍。
不仅是他的手,面前这个人的存在让这间他早已习惯的平淡无奇的客厅也变得别扭起来。他帮妈妈从烘干机中取出还未收拾好的衣物堆在沙发上,餐桌上他和盖比的手工课作业摊得乱七八糟,早晨煎蛋的油烟日积月累地挂在灶台边的瓷砖上变成一滩浅褐色的油渍——他忽然为家里这种无ZF状态般的混乱感到尴尬不已,就因为这个高挑漂亮的青年正好站在下午四点低斜地穿过窗棂射进屋子的夕阳中央,而窗玻璃上那块没有擦拭干净的污迹简直让他心碎。
对伊利亚跌宕起伏的内心戏一无所知的神父还是伸着手,甚至因为他的沉默微微歪头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
“我可以叫你伊利亚吗?”
伊利亚不情不愿地把手从背后掏出来,像触摸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毛毛虫似地碰了一下青年的指尖。后者又长又翘的睫毛和乌黑的卷发幽幽地发着光,眼中的笑意让他又羞愧又恼怒。
“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位神父。”
听见身边母亲和盖比的抽气声他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默念的话说出了口。

来明尼苏达州之前朋友们开玩笑地告诉苏洛,那鬼地方一年就下两场雪——一场持续半年,其中间隔的短暂夏季则像人间伊甸园。而苏洛正是在这珍贵的青葱季节来到这个位于圣保罗旁边的小镇。比起热闹喧嚣的纽约,这里安静得就像世界尽头。
这天午后下了一场大雨,傍晚阳光又探出了云层。苏洛抱着装了晚餐食材的的超市纸袋往公寓走。人行道上铺了一层被暴风雨打落的树叶,皮鞋的橡胶鞋底踩在上面的感觉颇像举行圣事时踏上祭坛前厚厚的地毯。雨后的空气清新到有些发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微凉的气息滑过喉咙,在他被黑色衬衫包裹的胸腔里渐渐温暖。
他在缓缓吐出那口气时看见了独自坐在街边长凳上低头阅读的金发少年。他两条包裹在牛仔裤里的长腿交叠起来横在人行道上,看着像是在拦住他的去路。
他迅速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个男孩的一切,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刚来到小镇与即将退休返回南部故乡的拉森神父相处的几天,老人特地向他交代了布雷兹太太和她一双子女的事——确切来说是一双养子女,从他们不同的姓氏就可以看出那位好心的女人从未试图向任何人掩饰这一点。
两个孩子的身世在镇上人尽皆知。他们的亲生父亲曾经与布雷兹先生一同供职于明尼苏达州的地质研究所。两个缺失母亲的家庭和一对还未迎来孩子的夫妇,四位成年人之间想必发展出了超越一般同事的友谊,因为当两位父亲和布雷兹先生一同死于一次矿区事故后,玛吉·布雷兹没有把他们的遗孤送进孤儿院而是收养了他们——来自东德的盖布瑞拉·泰勒和申请ZZ避难来到美国的苏联地质学家之子,伊利亚·科里亚金。
两个原本身份略显尴尬的孩子加入了美国籍,年轻的前主妇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家乡的小镇安顿下来,在镇上唯一一家银行找了份普通职员的工作。那个时候盖比八岁,而伊利亚已经十岁了。他们年龄已经足以让两人知道自己与其他人有所不同。
“玛吉·布雷兹还是个小女孩时我就认识她了。她和她的丈夫都是温和虔诚的教友。但玛吉完全没有想要将她的养子女变得像自己一样。她让他们保留原来的姓氏,也从未要求他们加入自己的信仰。不过结果往往出人意料,不是吗?”
告诉苏洛这一切时拉森神父正和他一起走出神父居所所在的小巧公寓楼。正午直射的阳光让他被罗马领紧紧扣住的脖子微微冒汗,而老神父微胖的身体包裹在长到脚踝的常服里,似乎对这难得的炎热浑然不觉。
“您是指,盖比·泰勒坚持不投身任何信仰,而科里亚金几年后便受洗了?”
一阵风刮过树梢,让树叶间细碎的阳光凌乱地晃动。苏洛不由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呢?”
“你可以自己慢慢去发现,孩子。”
拉森神父在微笑道,看到停靠在路边等小汽车时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两人间关于布雷兹一家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我不知道你会在这个地方服务多久,还是给你提个醒:冬天尽可能把车停到车库里。早晨起来去赶弥撒时你会发现叫铲雪车清理掉堵住车库门的积雪比把那辆菲亚特从雪堆里挖出来要省力得多。”
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这里的冬天很难熬吧?”
“这取决于你怎么看待你的工作和这个世界,苏洛神父。”
银发老者伸出手拂过人行道上翠绿的灌木又收起手指,好像在虚空中抓起一把此刻还不存在的积雪。
“如果你愿意,你会从冬天的雪堆下发现无穷无尽的惊喜。”
苏洛眯起眼睛打量着身穿校服衬衫和白球鞋的男孩。
之前他从未与俄罗斯人有过交集。那个民族总让他想起站立在地平线上的白桦林,孤独地指向青灰色的天空,挺拔,坚忍,又沉默。
这个清秀高挑的男孩似乎也并不例外。
他会是深埋在严冬的积雪之下,亟待他发现的惊喜之一吗?
“伊利亚?”
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了男孩面前。他松了松卡着脖子的罗马领,微笑着叫了他一声。
“怎么不回家?”
男孩露出如梦初醒的神情抬起头,把书夹在腋下从长凳上站起来。
“妈妈今天加班。盖比去野营了。我上学前把钥匙落在了桌上。”
他抬起手拨弄了下并不长的刘海。苏洛注意到他的英语已经没有任何口音。单词像巧克力豆一样从他薄薄的嘴唇里蹦出来,他得把它们一个一个接住才能串成完整的句子。
“你怎么不去同学家?总比一个人在街边坐到天黑好。”
话一出口苏洛就后悔了——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
果然伊利亚的眉毛不悦地拧了起来。苏洛熟悉这个表情。初次见面的下午男孩也是这样微蹙着眉头对他说:“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位神父。”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伊利亚把胳膊抱在胸前摆出一副防卫的姿势,却在苏洛露齿一笑时愣了神。
“我有个提议,我们一起去我那儿吃晚饭,怎么样?”苏洛把怀中鼓鼓囊囊的纸袋从左边换到右边,“你看,我买了不少东西,多准备一个人的晚餐只是顺手的事,只要你不嫌我吃得太简单。你妈妈在银行工作,是吗?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她下班时也能顺路过来和你一起回家,这样她也不会因为你一个人坐在路边而烦心。你说呢?”
伊利亚目瞪口呆地看着年轻的神父。青年的口气轻描淡写,但他并没有迟钝到听不出对方的提议中放低姿态的歉意。
他沉默了一会,咬了咬嘴唇把腋下的书本抽出来放进背包。
“好的,那就打扰你了,苏洛神父。”

伊利亚一进门就看到门边的衣架上挂着神父的黑色罗马衣常服。他意识到自己还未见过苏洛穿常服的样子。周日的弥撒上他应该穿了,但他只从他白色祭披下瞥到一点黑色硬挺的下摆,倒是祭披的柔软料子在神父风风火火快步走过时带起一阵气流划过他的鼻尖。
伊利亚在餐桌边坐下,把背包搁在一边。也许是为了迎接新一任教区神父,教会显然把小小的公寓重新粉刷了一遍,却没有意识到焕然一新的雪白墙壁配上表面已经磨得发亮的老旧木家具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不过年代久远的家具也并未给这间屋子增添多少生活气息。三面墙壁都光秃秃的,只有餐桌正对的墙上挂了一个胡桃木十字架。十字架上的基督像头颅低垂,目光的方向也许正好落在下方餐边柜上的一个相框。伊利亚犹豫片刻,起身走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相框里是《壮志凌云》的小型海报。汤姆·克鲁斯飞扬闪亮的笑容下面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虽然听起来像推脱,不过这真是我的朋友在我出发前硬塞进我的行李箱的。”
苏洛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他把黑色衬衫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段小麦色的健美小臂,笑容和画框里的明星一样灿烂。
“你看过吗,伊利亚?前阵子上映的时候女孩儿们都为汤姆·克鲁斯疯狂。”
男孩看起来满脸不可思议。
“你看过?”
神父极为自然地点了点头。
“对,我还挺喜欢的。”
“汤姆·克鲁斯吗?”伊利亚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勉强的不耐烦的表情,“那电影里我觉得他除了耍帅和追女孩就没干别的事。”
苏洛的笑声让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挨着他站得很近,伊利亚感觉隔着两人挺刮的衬衫,青年健壮的胸肌顶着他的肩胛骨——他从未注意到神父有着运动员一样壮阔的胸膛,这在弥撒上也被隐藏在了宽松圣洁的祭披之下。
“有一个说法,神父并非男人,也不是女人。所以我们比普通男女更能欣赏他人的优点。”
他听到青年的声音在右上方响起,贴着他肩膀的热度像是要离开了。他转过脸,正好看到苏洛整齐的鬓角和形状漂亮的耳廓。
他冲着那个耳廓说:“所以你们也不是以男人或女人的角度来欣赏他人优点的?”
苏洛停下了,再次转过来看着伊利亚,挑起的眉头里写着两分讶异和三分玩味。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按了按男孩的肩。伊利亚只感觉青年的指尖像一片雪一般隔着棉布落在自己的肩头,片刻之后又带着温度离去了。
“抱歉,晚餐还得等一会。不如你先给布雷兹太太打个电话然后写会作业?”
说完青年指了指门厅鞋柜上的电话机便转身走开。伊利亚原地站了一会,走到门口给母亲工作的银行打了个电话又回到餐桌边坐下。一墙之隔的厨房里传来窸窣的纸袋声,然后是冰箱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神父白净的手指敲开鸡蛋,从黄油卷上切下薄薄的一片然后拧开煤气开关。而这双手也曾轻点他的前额,在他张开口后把代表基督肉体的小面饼放在他的舌尖。当时苏洛站在台阶上,伊利亚低垂的目光正对着他洁白的领带,而神父温暖的呼吸盘旋在他的头顶。他抬起头,看见教堂晃动的烛火和轻柔的光线一起在青年身后揉合成一团曼妙的光晕。苏洛朝他眨了眨眼睛,落在面颊上的睫毛的阴影以更大的幅度动了一下,湛蓝的眼里像是浮着一汪泉水。
黄油融化的滋滋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响起。这个声音终于让这间冷清的小屋子有了一丝烟火气。接着什么东西被丢进了锅里,奶油味伴着肉类的味道飘出厨房,与他记忆中教堂里蜡烛被点燃的袅袅香气交缠在一块儿。

苏洛神父的晚餐确实很简单,但一点也不潦草。伊利亚闻出炒蛋里加了牛奶,煎牛排的酱汁像是他自己调制的,沙拉酱也一样,独特的酸甜味让他真有了几分食欲。
他们一起做了餐前祷告,接着苏洛很自然地在开始用餐后与他聊起了小镇的日常。对此伊利亚可以说是惜字如金。并不是他不愿与苏洛聊天,但他发现自己的经历实在是匮乏得可怜。他像过冬的松鼠珍惜藏在树洞里的橡子一样一点一点地与苏洛分享自己乏善可陈的生活。当他们谈论完学校、母亲和盖比,聊完小镇和在此服务了大半辈子的拉森神父,他还能和苏洛谈什么呢?
他低头切割牛排。餐刀刮过瓷盘的刺耳声响让他心烦意乱。
“如果我没记错,你十五岁了是吗,伊利亚?”
用来固定住牛排的叉子忽然打滑,牛排从他的刀下滑到了一边。伊利亚脸一热,抬头看向苏洛,青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的失误,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是的。”他又低下头把牛排拨回盘子中央,“你呢,苏洛神父?”
“二十五。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苏洛喝了一口橙汁,又舀了一勺沙拉到盘子里。伊利亚把牛排切成小块,还是一声不吭。
“我已经不记得十五岁那年自己在干什么了。”
苏洛完全不在意男孩的沉默,自言自语般地说道,眯起眼睛好像真的在回忆什么,末了又确认自己的话一般轻轻摇摇头。
“真的——完全记不起来了。就像我从来没有过十五岁一样。”
他放下杯子,左臂搁在桌子上,黑色衬衫袖子和乌木桌面融为一体,衬得他蜜色的小臂像教堂里那些苍白的大理石雕塑。恍惚间伊利亚甚至想伸手碰触一下那段手臂看看是否真的有温度,但是他忍住了。
“他们都说你从纽约来。”他翻搅了一下盘子里的沙拉,看着苏洛问,“那是你的家乡吗?”
青年微微牵了牵嘴角:“可以说是吧。”
“纽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苏洛明显一愣,这让伊利亚好不容易鼓起的闲聊的勇气像落潮一样退却了。
“我……我只是……”
他想说自己只是随便问问,但是青年已经很认真地陷入了沉思。
“纽约就像一场梦。”
大理石一样的手臂离开了桌面。神父托着下巴注视着他——抑或只是注视着某个想象中的画面——微笑起来。
“这个梦五彩缤纷,人来人往,华丽至极,但是醒来后却发现你什么都没有记住,来来去去的只不过是匆匆过客。”
伊利亚在心里叹息一声。
如果他告诉别人,家乡对自己而言就像一场梦,大多数人都会莫名其妙或者疑惑不解吧?但对他来说就是如此。如果纽约是一场华丽缤纷的梦,那他的梦简直单调得令人发指。梦中只有黄褐色的矿山和延绵不绝的雪,如果再追溯到他的梦境深处,那个他的血脉真正归属的地方,那些迷蒙的记忆——贝加尔湖蓝冰,莫斯科红场,花楸果和母亲的红头巾——更像是掩映在风雪之后的一场幻影。

但如果他告诉苏洛这一切,至少年轻的神父不会嘲笑他。
不知不觉夜色已经降临,用餐前苏洛打开了餐厅的顶灯。鹅黄色的光线改变了了无生气的屋子,此时干净的墙壁、古朴的家具和厚实的窗帘看起来那么温馨可人,连同坐在对面的英俊青年总带着一丝善意讥诮的微笑都变得温暖起来。这一切像一只轻柔的手把他最末梢的神经都安抚妥帖。他坐在餐桌边,握着沾染了自己体温的刀叉,几乎感觉到一种幸福,就像是期末考完最后一门课而暑假还未开始的那段时光,整个人生没有任何牵挂,轻盈得可以飞上天。
“伊利亚……?”
苏洛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自己走神太久了。
他抬起头,青年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好看的薄唇轻轻抿着,嘴角扬起的角度即像在探询,又好像只是发自内心感到愉快。这个微笑让他硬朗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白天挂在脸上的世故老成不见了,一种天真的神气闪烁在他的睫毛尖上,像是夏夜在草叶上一明一灭的萤火虫。
苏洛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安静又沉默的地方?他能否待在这里,熬过严冬的冰雪等到下一个夏季?
或者,他会只是自己梦里的一个匆匆过客吗?
幸福转瞬即逝。伊利亚忽然觉得忧伤起来。他默默环视了一圈屋子,像是要记住这个地方,记住那个让他感觉到无忧无虑的快乐的时刻。就在这个时候苏洛开口了。
“你真是个特别的孩子。”
他放在桌上的手臂交叠起来坐直身体,从脖颈到肩膀拉出一根优美的线条。
“就像……”
他微微歪着头凝视男孩,就像在试图解读什么古老的经文,半晌后又放弃般地摇摇头。
“没什么。快吃吧,伊利亚。”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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