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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特工/美苏】 三十二年(06) [十九世纪末沙俄AU,平民Solo X 贵族Illya]

NC-17有(相信我==!),轻微OOC可能,坑可能,时间线混乱可能,错别字肯定有。不擅长考据,细节很不可靠,牵涉到的史实会根据情节需要做改动。

开始各种无依据的细节和胡编乱造了,一切都不要当真

对自己的啰嗦已然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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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年

第二部分 1897年

06

 

Napoleon Solo来访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Kuryakin大宅的书房三面被落地窗围绕,空气被壁炉的炉火烘得很温暖,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把射进室内的阳光过滤得十分轻柔。而当时Illya和Gaby就在房间里为一件小事争得面红耳赤——其实只有Gaby觉得那是小事,Illya可不认为。

Illya发誓,当Gaby给他看那封录取信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真的是为妹妹自豪。但接下来他们就有分歧了。

“俄罗斯从没有哪条法律写着女人不能去上大学。”Gaby气鼓鼓地瞪着他,抱起胳膊,Illya知道这是她绝不打算让步的表示。

“但事实是,从没有女性真的去上大学,作为注册的学生。”

“那很好,我就是第一个了。”

他们互相瞪着对方,不出意外,Illya先败下阵来,捂着脸叹了口气。

“我有嫁妆,还有那些首饰,都可以作为学费,”Gaby乘胜追击,“反正我也不需要那些东西。”

“不是钱的问题——情况没有糟糕成那样。”

“那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只是去圣彼得堡,可以住在Kuryakin公馆,你当年可是去了英国。”Gaby探过身去压着他的肩膀迫使他看着自己,褐色的眼睛在他面前闪闪发亮,“我通过了他们的所有测试、又与校长唇枪舌剑才换来了这个。他们只要求得到你的同意,我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Illya。”

“……我知道现在你还年轻,但是你真打算永远不结婚么?”

“至少我绝不会嫁给反对我去读书的人。”

“但我不可能照料你一辈子,Gaby。”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现在要争取的就是以后有能力照料我自己么?我和你一样,Illya,我们都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Illya一时语塞。Gaby站在书桌前,全身被阳光勾勒出一圈光晕。那张和母亲极为相似的脸上,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倔强神情。

“我只是不希望你过得那么辛苦。”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

女孩的肩膀瞬间柔软下来。她靠在书桌上看着他,开口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此时传来敲门声,管家伊万诺夫先生走进来,递上放着名片的托盘,报告Napoleon Solo先生来访。

那一刻Gaby觉得Illya的脸色非常耐人寻味。

她抢在他开口前说:“谢谢,伊万诺夫,会客室没生火,请Solo先生来书房好么?也请为我们拿点茶来。”

管家离开后Illya甩过来一记眼刀,而Gaby不为所动,“你已经盼他来拜访盼了两个月了,现在想临阵脱逃?”

现在轮到他瞪着Gaby了,“你说什么?”

“不是吗?”Gaby无辜地看着他,“新年舞会回来后你进经过门厅就会看托盘里有没有名片,伊万诺夫来报告有来访者你也一脸期待——难道你等的是别人?”

Gaby的敏锐和坦率让他哑口无言。只是她不知道,这几天他已经放弃等待了——比起五六年等待不得的失望,两个月根本不算什么。

Solo刚离开的那几年里,Illya不止一次想象过他们重逢的场景。他曾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描绘他们再次相见的时间,地点,周围的陈设以及自己的样子,从领巾的颜色,袖口的褶皱,到微笑的角度,甚至呼吸的频率都精心排练。

然后这一切都随着Solo的杳无音信而不了了之。他也动过给Victor Solo的地址去信或电报的念头,当然仅仅只有一瞬间。冲动过去之后,他选择遗忘。

而Solo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两次,先是在新年辉煌的灯火下向他走来,然后是今天站在洒满阳光的书房里,带着满身冰雪和仆仆风尘的气息。

 “我早就想来拜访了,但新年舞会的第二天我就被派了出差任务,前天刚回到圣彼得堡。”Solo亲吻了一下Gaby的面颊,然后与Illya握手。他的手指一如记忆之中冰凉。

 “我去过Kuryakin公馆,发现你们已经回来了——希望我没有来得太突然。”

“一点也不,Solo先生。”Gaby快活地说,“出差两个月?听起来你好像跑遍了整个俄罗斯。”

“差不多。”他在Gaby指给他的椅子里坐下,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报社计划做一期专栏,关于俄国的乡村及土地情况。我们跑了好几个省收集素材。”

“偏偏没来这儿?”

“最好的留到最后。”他微笑道,忽然注意到摊在桌子上的文件,又看了看Illya的脸色,“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关系。”Gaby在Illya绝望的目光中直接把倒满热茶的茶杯和信一起递给了Solo,“我们当你是自己人。”

Solo看了信,脸上出现了由衷的惊喜和赞赏的神色——如果只是出于礼貌需要,Illya只能说他的演技实在太好。

“圣彼得堡大学机械工程专业!真了不起,Gaby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可不是名门淑女的必修课。”

“贿赂家庭教师,以及Illya的课本。”Gaby并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我的英语很好。”

“……我也主修这个专业,在剑桥。”Illya冷着脸说了Solo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Illya一定很为你骄傲,Gaby小姐……”

“我相信。”Gaby耸耸肩,“但为我骄傲和同意我去是两回事。Illya倔得像头熊。”

“原话奉还,亲爱的妹妹。”Illya咬牙切齿地说。

“……而且你们都有当工程师的梦想。”Solo尽力想调节气氛,但他没想到这让对话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梦想?”Gaby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对男人来说这确实是个梦想。对女人来说——也许妄想更合适?反正如果我到了二十五岁还没嫁出去,人生就完了。”

Illya攥紧了茶杯柄,“我从没这么说过。”

“但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

“Illya?”Solo平静的声音暂时阻止了一触即发的战争。Gaby转过身去掩藏自己通红的脸色,Illya则别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但他冰蓝的眼睛像暴风雨前的天空——Solo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Illya的怒气并非因为Gaby。

“你不会真的因为怕别人说闲话就反对Gaby上大学吧?你看,马上就要二十世纪了,俄怀明州已经允许女性的选举权了。”他逐字逐句地清点编排脑海中的字句,以免Illya被哪颗意外的火星引爆,同时露出安抚的微笑,“Gaby那么有才华,比起随便嫁给什么人,她应该…”

他的微笑渐渐凝固在嘴角。Illya还是目不转睛地凝视他,头发微乱,领口敞开了两颗扣子,可以看到脖颈和锁骨的优美线条。他的面容无法控制地与十年前的少年重合起来,Solo几乎能听到屋顶的风猎猎地从耳边吹过。

“她应该去追求更好的人生。”

这句话脱口而出,在Solo的记忆中,自己的语言第一次快于了头脑。

惊雷在Illya眼中炸开。他放在桌上的拳头捏紧了,Solo觉得自己几乎听到了关节咯咯作响。如果此时Illya的拳头落到自己脸上,或者当着自己的面掀翻桌子,他一点都不会惊讶。

Gaby也因为诡异的沉默转过脸,惊讶地看着处于爆发边缘的Illya和一脸平静的Solo。

但几秒钟之后乌云散去了。Illya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眼中又见晴朗的蓝色。

他松开拳头,拿起桌上的信。

“行了,我投降。”他在两人讶异的注视下飞快地在底下签上名字,递给Gaby。

“我确实为你骄傲,亲爱的。如果他们还为难你,我可以与你一起去见校长。”他柔声说,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保管好妈妈留给你的东西,请他们把学费账单寄给伊万诺夫。我说过一切没那么糟糕。”

Gaby的回答是一个喜极而泣的拥抱。然后她转向Solo,“你一定对他施了魔法,Napoleon Solo。”

后者只是微笑着用口型说了一句“恭喜。”

 

Gaby约了朋友去镇上,留下了他们两个。她一关上门,Illya也立刻站起来。

“你确实来得不巧,我下午要去一趟城里。”他把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不去看Solo的脸,“你愿意出去走走吗?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

“抱歉,Illya。”

Illya一愣。Solo起身走到桌边,不着痕迹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生气了,我看得出来。”

“……因为你帮Gaby说话?”Illya重新坐下来,耐着性子说。

“我其实并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插手你们的事。我说出我的看法很容易,但承担结果的是Gaby和你。”Solo坚持看着他的眼睛。五公分之外,那对清澈的水晶蓝得醉人。

“我知道你的想法——顺应这个世界的规则总能活得更容易一些。”

Illya一脸疲惫地看着他,一副想发火但已经没有力气的样子,苦笑着摇摇头。

“你总是知道……别傻了,Solo。走吧”

他们再次一同漫步在田间小路,聊着十年来各自的生活。回到美国的Solo发奋补上学业考上大学,进入纽约时报后从打杂的助理一路成为正式新闻采编人员,出入于曼哈顿五光十色的名利场,也曾与贝都因人一起露宿在撒哈拉深处的星光下;相比之下Illya的经历实在乏善可陈:向父亲争取到去英国求学的机会,而刚毕业就因老伯爵患病被召唤回家。他们一起在回忆里畅游,因为那些快乐的浪花相视而笑,而默契地对深处涌动的暗流避而不谈。

俄罗斯的冬天永远漫长得令人绝望。远处一匹老马拉着一车木柴慢悠悠地经过,田边停着闲置的机器,白桦林光秃秃的树干直指蓝天,阳光灿烂却没有温度。Solo裹紧大衣绕过一个结冰的水坑,而年轻的伯爵迈开长腿直接跳了过去。

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一切又都和过去不一样。

 

“这么说,你想取消农户对Kuryakin家自有土地的地租而改为承包形式,农民可以拥有部分产出?”

午餐时Illya向Solo描述自己对改变庄园土地经营模式的想法,最后Solo总结道。

“是的。看起来Kuryakin家的收入会减少。但其实从父亲生病前开始,除了几户大农庄能维持产出足量交税,其他土地就在逐年荒芜。每年都有大量农户拖欠地租,或者用外出打工的收入付地租,而土地几乎没有产出。维持原状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们坐在大宅的餐厅里,Solo曾经无数次站在那张桌边,如今第一次坐下。一旁照应的只有女仆伊莲娜,Solo在她为自己端上红菜汤的时候和她交换了一个老情人一般默契的眼风。厨娘安娜的汤的味道也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得不说……这非常大胆。土地所有权还是在Kuryakin家?”

“对,这是肯定的。”

“你不考虑把没有产出的土地拨给有能力经营的富农?”

“除非他们自己愿离开,否则我不想赶走他们。”

“现在是没问题……但人是贪婪的,Illya。他们也许现在会满意,但总有一天会要的更多,就像我们在许多省听到的农民的要求——到时候你怎么办?”

Illya明白他的暗示。

“只能到时候再说。”他用面包刮着沙拉的酱汁,像他小时候喜欢做的那样,“但现在我不能眼看着田地荒芜下去,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说不定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呢?”

“你会让村社负责人去找农户们谈咯?”

“我会亲自去。”他边把最后一小块面包塞进嘴里边说。Solo托着下巴微笑看着他鼓起一块的腮帮子——小时候Illya经常因为这样的不当礼仪遭伯爵训斥。这种时候他会一边拼命把食物咽下去一边偷偷看一眼侍立一旁的Solo,像一只委屈的小豚鼠,而后者永远会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家里其他产业我会请代理人负责,但田产和钢厂的事我一定会亲自参与的。”

“……钢厂?”沉浸在回忆中的Solo猛然觉得自己听到了另一个话题,“那是什么?”

“原本是另一个家族的产业。他们离开了俄国,工厂也暂停了经营。父亲把那个厂买了下来,但不久之后他就生病了,一直没有重新运作。”Illya喝了一口水,叠起了餐巾看着Solo,眼中隐约有兴奋的光芒在闪动,“俄罗斯和周围国家对优质钢材的需求一直在增加,这会是个机会。”

Solo觉得自己需要重新打量面前这个年轻的贵族了。

“野心勃勃啊,Illya少爷,”他笑道,“经营工厂可不是一件小事。”

只有很短的一瞬间,他觉得Illya注视自己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恍惚。

“我会雇人来管理和经营工厂的业务。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亲自让它运转起来。”他把刀叉摆回盘子,放下餐巾对伊莲娜点了点头,后者过来准备收拾。“你下午回圣彼得堡吗,Solo,有没有兴趣来参观一下?”

他们一起离开餐厅。从伊万诺夫手里接过大衣时Illay碰了碰他的胳膊,脸上是再正经不过的神情,声音却带着几分调侃:“请放过伊莲娜吧——她五年前就结婚了。”

 

Solo曾在美国参观过北部城市那些运行中的大型钢厂。那场景在他的记忆里始终有些奇幻:成百上千的工人围着巨大黝黑的机器,好像小矮人围着喷火的巨龙。橘红的钢水流动在传输带里,充溢着整个空间的热量蒸得他每个毛孔往外冒汗,但刚冒出的汗水似乎又立刻被空气中的热度蒸发,耳边机器的轰鸣像是站在尼加拉瓜瀑布的正中央。整座钢厂像是一头不知停息的巨兽,咆哮着把这个国家拖进工业时代。

而这座位于圣彼得堡边缘的工厂完全是另一幅景象。这里寂静得像世界尽头,陈旧的机器沉默地蛰伏着,像沉睡了的野兽。两人的皮鞋踏在水泥地上,脚步声一直传到巨大空间的深处。厂房里光线昏暗,他只能通过高处一排窗户透出的光亮看清Illya。他们呼出的温暖气息变成白雾交融在一起。Illya随手拉了一下可能是锻造炉的门的把手,完全不在意精致的皮手套粘了层灰。

“大部分机器都已经很陈旧了。我正在和技术员一起研究如何改造,或者干脆购买新的。”

他带着Solo穿行在这片金属森林,不时敲一敲某个部件,即像与他交谈又像在自言自语,低沉磁性的嗓音把这些乏味的句子念成了十四行诗,眉头微蹙的认真模样在Solo眼里该死地性感。

“锻造炉的内部结构正在重新设计改进,成功的话可以大大提高对矿石的利用率。”

他走过的地方,大衣下摆带起的气流卷起了地上的尘埃。肩部精致的肩章式设计很适合他的宽肩,而收紧的腰部线条不能更完美,让他的背影带上了军人般的英气。另外,他竟然已经比自己高了……Solo眯起眼睛估算了一下,大概十公分?

“最棘手的是厂房的暖通设计需要改建。这是个大工程,不过图纸应该下周就能确认了……”

他们已经在厂房里转了一大圈,最后停在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Illya转过身,好像终于意识到还有另一个人在场似地看着他。

“抱歉,说了一堆枯燥的东西。”他露出了歉意的微笑,“你一定觉得很无聊。”

“不,这很有趣。”

Solo没有说谎,他确实觉得很有趣——不是身边这些沉默的机器,而是青年兴致勃勃的样子,“不过容我问一句,你的计划恐怕牵涉到巨额支出以及持续的后期投入,你真的准备好了?”

Illya显然对他的问题并不意外。他沉吟片刻,声音并不犹豫:“是的,我与财务计算过,Kuryakin家有能力负担一次性投资,后续的投入大概也能与一些贸易业务的收入相抵。但如果这笔投入失败的话……”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Solo看到粉色的舌尖在他唇间一闪而过,这让他的喉咙一阵干涩。

“我知道这不是最稳妥的决定,Solo……但我必须试一下。土地是我们的过去,是我们扎根的地方,而这个——”他敲了下手边的机器,金属的的碰撞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回响,“这也许是俄罗斯的未来。”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一排窗户,昏暗中唯一的金色光亮为这个寂静之地笼罩上神圣色彩,也照亮了了Illya凝视他的蓝眼睛,带着毫无功利的、纯粹的热情——美得可以用文艺复兴时期所有大师笔下最杰出的肖像作为背书。

Solo注视着光柱中飞舞的微尘,一阵忽如其来的悸动让他头晕目眩。

去他的俄罗斯的未来……他才不在乎。上帝作证,此刻他只想把站在光柱中心的Illya压在墙上,哪怕浊世的尘埃弄脏他漂亮的脸,然后狠狠亲吻他的嘴唇。

他一定是疯了。

 

两周后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到位于涅瓦大道的Kuryakin 公馆,女仆把他领到光线充足的会客室,Illya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那个昏暗寂静的下午仿佛已是个梦。

今天Illya约了机器制造商谈设备采购的事,Solo偶尔得知后提出自己可以一起参与。

“你要干什么?”Illya疑惑地问。

“在需要的时候帮你啊。”回答他的是标准Solo式人畜无害的笑容。

尽管并不很明白何为“需要的时候”,Illya还是答应了。

来访的设备商经理是一位头发略有稀疏的中年人。发现房间里正与伯爵聊天的Solo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但当Illya介绍“Kuryakin家的好友”时他没有多问什么,依然笑眯眯地与Solo握手。

一番寒暄之后谈话进入正题。当他拿出产品图册和报价单的文件夹,发现Solo并无离开的意思,终于在略微犹豫后开口道,“Kuryakin伯爵,敢问Solo先生是……”

“我说过了,他是我们家和我个人的好友,是一位……”

“啊,抱歉没有事先说明。我是Kuryakin伯爵的合伙人,在钢厂这个项目上。”

Solo打断了Illya的话。Illya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盯着他,若非良好教养的支撑,恐怕嘴巴都要张成“O”型。

Solo用藏在桌子底下的膝盖碰了碰Illya的腿,继续微笑道,“所以我会和伯爵一起与您谈这些事,您大可放心透露这些信息给我——是不是,亲爱的Illya?”

“……对。”Illya冷着脸发出一个简短的音节。对方精明的灰眼睛眯了一下,“那当然,Solo先生。”

这只是这场会面中Solo给Illya的第一个惊喜。接下来的两个小时,Solo给他上了别开生面的一课:如何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Solo。”

终于又剩下他们两个人。Illya把对方留下的报价单卷成纸筒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地跳动。

“关于什么?”Solo喝着茶,无辜地看着他。

“先从所谓的‘合伙人’开始好了——你有意当钢厂的合伙人?如果你确定的话我们可以讨论这个问题。”

“完全没有,这样的重担会把我压垮。”Solo舒展了一下身体,歪在沙发上,支起手臂撑着脑袋,笑得无比纯真,“动动你工程师的脑子,Illya。我需要帮你讨价还价,而你打算告诉他我是个记者?他还会把给你的报价透露给我吗?”

“……好吧。”Illya闷闷地承认,依然皱着好看的眉头,“那你怎么知道他们给别科夫兄弟公司的设备价格只有这个的一半?”

“我确实不知道,那是我随口说的,但我觉得我猜得八九不离十。”

“……”

“我事先打听过他们的客户,正好别科夫兄弟公司是Waverly一位朋友的产业。当然他们关系不亲密,不可能了解到价格这种敏感信息,但打听一些历史还是可以的。他们是普通实业家,业内老手,与这位先生合作了超过十年,而你呢?初出茅庐的年轻贵族,还在挑选合作者。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在给老朋友的价格上先加一倍报价给你。”

Illya哑口无言地瞪着他,后者坐直了身体,微笑着挑了挑眉毛。

“我建议你在约见其他候选供应商时动用你的关系,打听一下他们在业内的价格。即使不成功,至少现在你有了一个大概的基准了。”

“……行,这点你是对的。”Illya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正快速敲击着桌面,“那么‘沙皇一家的密友’呢?要知道父亲生病前就已经不怎么在宫廷走动了。”

Solo扑哧笑出声,“我觉得现在的沙皇陛下,当年的皇储殿下很喜欢你啊。他甚至和你分享了他的初恋,不是吗?”

那一瞬间Illya脸上茫然的表情并不是装的。他花了一点时间才从记忆的深海中找到了这颗遗珠——他在喧嚣的舞会一角偷看那个希腊神衹一般的青年,而皇储在身边微笑着问:“您是在看您的爱人吗,Kuryakin?”

十年后,漂亮青年变成了俊美的男人,依然坐在他面前对着他笑。

Illya瞬间满脸通红,腾地站起来,抄起桌上的产品图册就朝那张俊脸扔过去。

“你偷听我们的谈话?”他咬牙切齿地说。

Solo挡开飞来的凶器,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逼真的委屈和温柔的安抚:“冷静,Illya,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再说我当时只是正好托着盘子从你们身边经过而已。”

Illya气呼呼地瞪了他一会,终于放弃一般地坐下。

“我实在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Solo。”他嘲弄地说,“‘沙皇一家的密友’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在与这些生意人打交道方面,还是比你想象的要多一点。”Solo凑近他,眼里第一次出现了认真的神色,“我只是在提醒他,他有机会与一个历史悠久的家族的继承人合作。不用你具体做什么,这就能成为他的优势。如果他对此买账,自会考虑我的提议——相信我,Illya,除了Gaby和庄园里那些爱你的家伙,其他给予你帮助的人,多少都希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Illya睁着湿润的蓝眼睛看着他,许久没有出声,最后终于轻声道:“那你呢,Solo?”

“嗯哼——我当然也一样。”Solo狡黠地弯起嘴角,眼神却变得柔和了,“如果你决定与哪位小姐订婚了,请第一个让我知道,Illya。这个独家头条一定能让Waverly同意给我加薪。”

“……去你的,Napoleon Solo。”

Illya并没有笑,他只是皱着眉头由衷地说:“你真是个混蛋。”

Solo站起身丢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一直都是。”

他并没有听到身后Illya几不可闻的叹息。

对我来说,你曾经完美得像个天使。

 

——未完——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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