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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特工/美苏】 三十二年(01) [十九世纪末沙俄AU,平民Solo X 贵族Illya]

NC-17可能,轻微OOC可能,坑可能,错别字肯定有。

这篇文纯粹满足个人执念,角色属于电影、导演和编剧。

不擅长考据,细节未必可靠,牵涉到的史实会根据情节需要做改动,一切都不要当真

 

三十二年

第一部分 1886年~1887年

01

 

“给我的?”

Napoleon Solo从邮局的伊万大叔手里接过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他只是在休假去镇上时顺便帮伊莲娜把要寄的信送去邮局,却被告知有一封给自己的。

信皱巴巴潮乎乎的,看起来跋山涉水历经磨难的样子。

VICTOR SOLO

Solo很肯定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信上清晰的签名说明世界上除了他,还有别的“Solo”存在。而地址和邮戳则第一次向他证明了美国——他身上流淌的血液其实来自这个国家——并非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字。

他把信塞进大衣口袋,离开邮局走向等在门外的少年。少年抱着胳膊站在雪地里,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小镇往来的人群,但腰挺得笔直,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一缕阳光破开厚厚的云层,落在他蜜金色的头发上。

“Illya少爷。”

Illya转过脸。Solo情不自禁地微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甜蜜的小虎牙。

“抱歉久等了。我们走吧。”

但Illya一把拉住他凑了过来,呼出的热气变成一团白烟消失在Solo前面的空气中

“陪我去个地方,Solo。但你要答应,不要告诉父亲。”

Illya带着他来到一家普通的咖啡馆门口。进去前Solo犹豫了一下,“这样好吗,少爷?车夫还在等我们。”

“你今天专门请假陪我,不是吗?如果你不想进去可以先回家,我会坐公共马车回去。”

Illya沉下脸,然后满意地看着Solo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作为Illya十岁起的玩伴,然后在自己满16岁时成为他的贴身男仆,他太了解他的小少爷的倔脾气了。

暖烘烘的热气迎面扑来,Illya带着他穿过熙熙攘攘的前厅,轻车熟路地摸进后面的一间小包间。里面坐了十来位穿着大方精致的年轻人,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应该都不到二十岁,有几个还带着几分稚气。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每个人面前都点着一支蜡烛,晃动的光影下,十几道明亮的目光一起看向他们。

“这是我的朋友,NapoleonSolo。”Illya关上门,大方地向大家介绍。

“他可靠吗,Kuriyakin?”有一个声音问。

Solo觉得自己的心随着这句话微微一沉。

“当然。”

“你确定?”

“我确定。”Illya毫不迟疑地说,拉着Solo坐下,点燃桌上的一支蜡烛,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用牛皮纸包住封面的小书,打开放在面前。而当Solo借着烛光看清其中的内容后,他觉得心更沉了。

他悄悄拉了拉Illya的袖子。少年不出意料地别过脸看着他,金色的烛光在冰蓝色的眼眸里晃动,唇边的浅笑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熠熠生辉。

“没事的。”Illya用嘴型对他说。

这时看起来最年长的青年站起来清了清喉咙。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抬起头看着他。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缅怀我们十二月的英雄们。他们早已陨落在彼得堡和西伯利亚。六十多年后在这个房间,我们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在这里。”他把手按在面签的诗集上,声音温和平静,眼睛却闪闪发亮。

“我们在这里念出他们的心声,先生们,记住他们为俄罗斯做的一切,无论成功或失败。这在将来也许也是我们会做的——也许我们都会过完平凡的一声,但我知道,如果需要,我们都会的。”

这些孩子……Solo默默在心里扶额。而且这绝对不是Illya第一次参加这个集会了。陪伴Illya五年了,Solo太了解他的看起来温文有礼的小少爷:沉默而正直,责任感爆棚,还有一点点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尽管他才15岁,他会参与一点不令人惊讶。

致辞的青年坐了下来,然后从他右手边的男孩开始,他们每人念出一首自己最爱的十二月党人诗——六十多年前与他们差不多地位的青年们留下的文字。昏暗的光线中,他们年轻的脸庞带上了一种宗教般的神圣感。

Illya修长的手指翻了几页书册,停留在某一页上。不知是否错觉,Solo觉得他飞速扫了自己一眼。然后他清了清嗓子。

 

烛光微微闪动,将要燃尽,

壁炉升起灰烟,快要熄灭;

幻想对我轻声歌唱,

而梦已经把我迷惑。

沉睡了——我梦见一片幽谷,

披着春天的节日盛装

和朝夕思念的俄罗斯

乡村的每一幅图景。

 

他念的诗并不那么热情或者激昂,更没有怒气和怨怼,只有轻烟般的惆怅。很多年后,Solo再想起这一天,想起自己收到远方的来信之后,Illya坐在身边念起这首充满思乡情绪的诗,他会惊觉这冥冥中似乎早已有预示的巧合。但此刻Solo只觉得耳边Illya的声音像黄昏时分拂过麦浪的风——他曾经看见挽起袖子的父亲在夕阳下的麦田里温柔亲吻递上水的母亲,两人一起回过头对他微笑;还有年幼的Illya大笑着叫他的名字,然后他钻进麦田追着那个小小的、轻盈的身影一起跑向燃烧着夕阳的地平线。

 

木船上散布着那些大胡子游泳者

长久、嘈杂的回响;

在你不可侵犯的草原,

伏尔加河到处奔流,到处游荡。

嫩草铺满了林中空地,

那一片葱茏是幼小的云杉,

却不是棕榈和华丽的玫瑰,

从白桦树上散发着阵阵香气。

飞快的三套马车

顺大道向莫斯科飞驰,

铃铛——瓦尔达伊的礼物——

摇晃着,在马轭下叮当作响。

……

 

而此刻Solo凝视着光影里他的Illya少爷苍白柔和的侧脸,胸口忽然被温暖的悸动充斥:他多想凑过去,轻吻他在烛光中颤动的睫毛和精致的鼻尖。

然而突然被粗暴踢开的门打破了这一刻。

Illya的声音停下了。他和所有人一起错愕地看着冲进来的五六个巡逻兵和门口捂着嘴手足无措的咖啡馆老板娘。Solo已经站起来护住Illya,而Illya下意识滴抓起诗集想要藏到身后,却被一个大兵抢先一步。

“看看这是啥?”他粗鲁地嚷嚷,“早就有人举报这里有秘密集会,原来就是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

其余几名士兵也冲到房间里抓起桌上的书籍,但也没碰那几个愣住了的青年——他们看得出这些孩子都家境优渥,甚至可能是贵族子弟。

忽然Illya像头豹一样窜出Solo的保护圈冲到那个士兵面前想要夺回他手里的诗集。

“还给我!”他的眼里闪着凶狠的光芒,“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而士兵并未理会这头小豹子露出的并不锋利的獠牙。他侧了下身躲过了Illya,翻了翻手中的书册,下一秒就把书一撕为二,语气粗俗又嘲讽:“你母亲?那我该替你父亲揍她的屁股,然后再揍你的。”

Illya的回答就是抡起手边的椅子狠狠砸在对方头上。

 

最终Solo拉着Illya跑回到等候着的马车上。除了Solo肿痛的胳膊,没有别的损伤。

Illya砸出那惊天动地的一下子之后,房间里瞬间安静里的半秒,然后男孩们像收到信号一样用拳头,椅子,或桌上的杂物展开反击捍卫他们心中的英雄,继而被推倒在地或者逼到墙角。最先被Illya重击的士兵暴怒的挥起警棍,但承受这一下的不是Illya金色的脑袋,而是Solo的胳膊。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震了一下,整条手臂瞬间麻掉。

“你好大胆!”Solo用另一只胳膊死命拉住暴跳如雷的Illya,向面前的大兵吼过去,“这可是Kuryakin伯爵的少爷!”

Kuryakin这个姓氏看来起了些作用,大兵再起抡起的警棍停在半空中。Solo趁机猛力撞开这具熊一样的身躯,拖着Illya逃离这片混乱。

马车上Illya一语不发地扭头看窗外。他甚至不让Solo看到他的侧脸,扭着一个别扭的角度,只留给他修剪整齐的鬓角和形状好看的耳朵。他的手指紧紧抓着膝盖,原本熨烫妥帖的布料蜷缩着在苍白的指尖下哀叹。

Solo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不出意外地感觉到男孩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张满的弓。

“您会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出色的人,Illya少爷,总有一天。”他柔声道,“只是还不是现在。”

Illya还是不肯看他。只是慢慢地,Solo手下的身体柔顺了下来。

但Solo并没有松口气。他知道将有一场狂风暴雨等着他们。受伤的右臂又隐隐作痛,希望管家伊万诺夫先生今晚不会注意到他换个手托盘子。

 

如果没有客人造访,Kuryakin家的晚餐桌上只有伯爵和他的一双儿女。丰盛的菜肴和侍立与一旁的仆人也没有让晚餐气氛更热闹些。但听到管家报告镇上的宪兵队长来访时,Solo知道今晚将是个例外。

当伯爵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咆哮着儿子的名字冲回客厅,两个孩子只是带着相似的沉默表情看着他。九岁的Gaby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和哥哥一样镇定——Solo不禁在心里为这对兄妹鼓掌。但在伯爵把桌上的炖牛肉和红菜汤扫到地上后,他立刻对惊呆在一边的女仆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回过神上前拉走了Gaby。

“看看我的好儿子干了些什么!”他恶狠狠地把撕成两半的十二月党人诗集扔在桌上,看起来恨不得拍碎桌子,“一群还没长胡子的娃娃聚在一起读一群叛党的诗——如果这也能叫诗的话?真是对俄罗斯语言的侮辱!”

“您可以不赞同,但您不能侮辱他们。”Illya用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着回敬道,“他们都是勇敢的人。”

“勇敢?”Kuryakin伯爵冷笑了一声,“我的儿子想必也想做一个勇敢的人,是吗?”

Illya咬紧了嘴唇,依然迎着父亲的盯视。

“但是你知道什么是勇敢吗,我的孩子?你是否明白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而你的力量是不是足以让你得到它?如果失败了,你能承担后果吗?如果都没有想过这些,你把这叫勇敢?”

虽然有时候会开玩笑地跟着Illya叫伯爵“暴君”,但此刻Solo不得不承认,他觉得老爷是对的。

“您说得没错。”他又听见了他的小少爷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掷地有声,而Solo可以想象他的双手在背后捏紧拳头。

“而我相信,他们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他们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对抗,也知道失败的结果。他们仍然这么做了,为了自己的信仰,用自己的牺牲让更多人知道这个国家需要的是什么——这就是勇敢。”

Solo在伯爵要跳起来的刹那走上前一步挡在Illya和伯爵中间。

“老爷,您别骂少爷了。”他挺直腰杆,但垂下了眼睛,“我没有劝阻少爷,都是我的错。”

隔着空气他都能感觉到身后的身躯一紧。

“闭嘴Solo,这和你无关!”

“很好,我差点忘了你。”

Illya和伯爵的声音同时响起。

“NapoleonSolo今天请了假,是不是,伊万诺夫先生?是的,好。Solo,我一直觉得你沉稳可靠,所以放心让你陪伴Illya,而你就这么陪着他胡闹。伊万诺夫先生,把‘瓦尼姆’拿出来,带他们到外面去,找两个最健壮的人来,一人抽十下。”

站立一旁的管家傻眼了。“瓦尼姆”是一条荆条编成的鞭子,专门用来惩罚试图逃跑和严重触犯家规的农奴。但自从农奴时代结束后,几乎没有再动用过了。

“老爷……”

“我说了这和Solo没关系!”

“快去!”

“瓦尼姆”被找了出来。Solo和Illya被拉到花园的空地上,几个健壮的仆人在伯爵的授意下制住了他们。他们的外套被脱掉,只剩贴身的白衬衫,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Illya苍白的脸庞在月色下几乎微微发光,失去血色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睛紧盯着脚下的白雪,目光因屈辱而燃烧。

执鞭子的仆人犹豫不决地看向伯爵。Solo觉得自己在伯爵冰冷的目光里看到一丝裂缝——他知道其实内心非常疼爱儿子的伯爵在最初的暴怒之后开始后悔了。

他立刻开口道:“老爷,这次是我的失职,我比少爷年长,应该劝阻他。”他的声音诚恳又谦卑,“我愿意代少爷承受他的十鞭,请您不要惩罚少爷,原谅他这一次。”

Illya猛地转过脸,震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几乎要把他灼痛。

看得出伯爵确实在犹豫,但时间并不久。他心疼Illya,但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不允许他收回自己的命令,而Solo的建议刚好给了他台阶下。他点点头,示意那两个仆人把Illya拉到自己身边。

“就像Solo说的。Illya,你在这里看着,这就是你‘勇敢’的代价。”

“Solo你……”Illya怒极反而失语。他剧烈挣扎起来想要脱离桎梏,像一只被捉住尾巴的愤怒的猫,只是还在发育中的少年的身体完全不是两个壮汉的对手。

一左一右抓住Solo的汉子压了他一把,他顺势跪了下来。Illya在他对面无谓地挣扎,对制住他的仆人拳打脚踢。“放开他!”他绝望地喊着,声音隐约带上了哭腔。

“Illya少爷。”

Illya的挣扎哭喊都随着Solo平静的声音停下了。黑发青年半跪在他对面,在月光的笼罩下像一个落难的少年神祗。Illya心碎地看着他朝自己微笑,露出可爱的虎牙,湛蓝的眸子里满是宠溺。

“没事的。

第一鞭落下时Illya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是鞭子划开布料,荆条上的倒刺撕开皮肉的画面还是那么鲜明,好像他亲眼看到一样。接着连续的脆响让他的双腿发软。挥动鞭子带起的气流声撕扯着他的耳膜,胃部因为空气中隐约的血腥气开始抽搐。

他强迫自己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然还是Solo的微笑——那笑容遥遥欲坠地挂在他的唇边,就像已经被撕碎的衬衫布料勉强挂在他身上一样。他精致的喉结随着落下的鞭子上下滚动着,把要冲口而出的尖叫吞回喉咙里变成压抑的喘息,漂亮的脸上已经满是冷汗。Solo知道自己凝视着他,无法也绝对不会移开目光。所以他努力对他微笑,这虚弱的笑容被每一鞭抽碎后都在下一鞭落下前短短的零点几秒内重新汇聚在苍白的唇边。他原本梳理整齐的黑色卷发散落下来,被汗水粘在额头,漆黑浓密的睫毛像垂死蝴蝶的翅膀一般绝望地颤动着。

而睫毛下那双湛蓝的眸子里依然是满满的宠溺。

别哭,别哭,别哭!Illya的指甲发狠地掐进自己的掌心。

他不能在Solo面前流泪。

 

深夜,Solo趴在床上回想起这混乱的一天时,背上蛮横的痛感依然凶悍地撕扯着他的神经。但至少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挨了一下警棍的手臂也被上了药。管家告诉他,他可以休息到伤痊愈再开始工作。这还不错,他头昏脑胀地想,关键是老爷没有为Illya指派新的贴身男仆,他还是他的小少爷。

然后他终于想到了那封被遗忘在外套口袋里的信。

他伸出没受伤的手臂够到挂在床边的外套,摸出那封信,拆开读起来。

写信的Victor Solo自称是他的叔叔,是一位无妻无后,定居纽约的大学学者。他刚从俄罗斯归来的朋友口中得知年轻时与自己起争执而绝交的哥哥带着妻子定居在俄国并有了一个儿子,而这个孩子在几年前的一场瘟疫中失去了双亲。如果Solo没有离开父母生前工作的庄园并收到了这封信,希望他能考虑回美国投奔自己。虽然他并不富裕,至少能够保证侄子接受教育,不再流落他乡,寄人篱下,也以此弥补自己对兄嫂的愧疚。

随信还有一张照片。时间久远已经有些模糊了,还是能看出是他的父母年轻的时候。父亲身边勾着他肩膀微笑的青年显然有着与他十分相似的容貌。

Solo把信看了两遍,又看着照片发愣。早已习惯了孤儿身份,却忽然冒出来一个亲人,他一时对这种发生在自己身上如小说一样的情节五味杂陈。

这时没有上锁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Solo扭过头看到举着一支蜡烛的Illya像个精灵一样闪进屋子。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

“Illya少爷,您不该下来。”Solo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老爷发现了,我又要挨鞭子了。”

他嘴上那么说,还是指了指暖炉旁的椅子。Illya只在睡衣外披了一件大衣,而冬天深夜的Kuryakin大宅里Illya刚刚跑过的那些楼梯和回廊冷得像冰库。Solo发誓他听到了Illya牙齿在打架的声音。

Illya把蜡烛放在桌上,裹紧大衣挨着暖炉坐了一会,终于不再发抖了。然后他注意到了Solo手中的信。

“这是你下午拿到的?有什么事吗?”他问道。他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打听别人的私事是不礼貌的,但他就是忍不住。

出乎意料地,Solo把信和信封一起递给了他。现在大多数贵族会让自己的继承人从小开始学习英语,Kuryakin伯爵也不例外。

“……可以吗?”

Solo做了个“请”的手势。

于是Illya接过信。Solo看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继而微微颤抖,好像又开始被寒冷侵袭。

他把信封也看了一遍后,把信还给Solo。

“你有一个亲人了,真好。”他干巴巴地说,嘴角垂了下来,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夺走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信,Solo?”

Solo屏息看着Illya,几乎忘了此刻尴尬的位置——他俯卧在床上,扭着脑袋仰视着他的小少爷。Solo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Illya的大部分身体隐藏在昏暗中,另一支蜡烛的火焰跳跃着照亮了他的脸和胸口以上的部分,再把他的影子放大了投上背后的墙壁。Solo的目光流连在他的睫毛、鼻梁和锁骨的阴影上。他冰蓝色眼睛既不看他,也不肯看他手里的信,只好盯着暖炉。热气为他的脸颊抹上了一层红晕,他的小少爷看起来就像庄园画廊墙上某一幅画里的男孩。

虚无缥缈的美国、从未回过的家乡、未曾谋面的叔叔,和坐在他面前的、真真实实的Illya。

下一秒Illya就跳了起来,随即又跌回椅子——Solo把照片塞到枕头下,而把信和信封一起丢进了暖炉。

“我没打算回信。”他对一脸震惊的Illya微笑道。

“你不打算回去?那是你的家乡啊……”

“难道我的小少爷打算换一个贴身男仆?”

 他故意装出可怜的语气,但唇角狡猾的笑容出卖了他。

 静默了一会,然后墙上的影子动了起来。Illya站起身,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眼睛很亮,在昏暗的房间里好像地平线上的启明星。Solo觉得他听到一个低沉的、有节奏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好像战场上擂起的战鼓,咚,咚,咚,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然后他知道这是心跳声,不知是Illya的还是自己的,抑或只是他的幻听。

Solo抢在Illya开口之前竖起食指放到嘴唇上。

“已经很晚了,Illya少爷。”他柔声道,“快回去休息吧,当心着凉。”

僵硬了一会之后,Illya的肩膀放松下来。他笑了笑,拿起蜡烛,退回到阴影里,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失望还是释然。

“晚安,Solo。”

 听到门被轻轻合上,Solo跌回枕头,枕着手臂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Illya是想向他道歉吧——他为他遭受体罚,更放弃了回到家乡和唯一亲人身边的机会。

 而他怎么会需要他的道歉?Solo苦笑着想。

 ——他愿意为那双在月色中凝视他的冰蓝色眼睛付出一切。

 ——未完——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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